慢慢走

很快（又好像很漫長）來到《普門》育兒專欄的尾聲，有一種“終於解脫了”的感覺。因為寫這個專欄寫得很心虛，當然是因為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是甚麼育兒專家，也不是一個很稱職的媽媽。只能大驚小怪地記錄一些寶寶成長的小幸福，或聊些一般新手媽媽都會經歷的心路歷程，但都不會覺得有甚麼特別精彩的趣事或了不起的心得。

當然，也是因為發覺自己當了媽媽後，好像變笨了。不但文章寫得慢，連文筆也退到了荒古時代，惨不忍睹。雖然努力推辭過，但普門編輯慈悲的包容，還是勉強讓稿出街了，而我每次一把稿寄出去後就不敢再回望了。這樣的挫敗，大概是從當媽的挫敗而延續的。

也許是長年累月開始在瑣事里鑽，看書的時間少了，慢慢也煉就成了C9 （師奶）俗氣。說婚姻是自掘墳墓等待腐化似乎沒錯，然而說當媽的辛苦也只是藉口，因為大把人當媽當得輕鬆寫意，又逍遙快活。比如一個剛結婚不久生完小孩的朋友，竟能把不到半歲的孩子丟給家婆照顧，而自己則跟丈夫去旅行玩樂，就不曉得該妒忌還是羨慕。但還是最佩服那些能把孩子帶得服服貼貼，又能把家事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媽媽，真的是讓我肅然起敬。

像我媽那一輩的女人更不得了，大一群孩子都是身為母親的親手帶大，每天除了要料理家事、張羅一家大小的伙食外，有些還要工作幫補家計。更何況那個年代物資匱乏，沒有洗衣機或甚麼微波爐之類的家電方便工作，但記憶中的校服好像都刷得白淨淨的，而媽媽煮的每道菜都是香噴噴的。。。回望自己，不但家事做得一團糟，媽媽的手藝也沒有學到幾招，所以沒本事煮出甚麼拿手好菜，沒法把自己的孩子養得白白胖胖。有時煮出來的東西還會讓孩子的爸嚇了一跳，雖然他還是會忍耐地吃完，但恐怕會養成孩子越來越挑食的壞習慣，因為煮來煮去就是那幾樣而已。

有人說，只有一個孩子的人就是覺得養孩子是件很挑戰的事，因為獨生子／女會比較霸道，難以管教。所以我周圍的婆婆媽媽姑姑姊姊都會一直勸我，一定要再多生至少一個，姊姊還耳提面命的說：“相信我，你不多生一個，你一定會後悔的！”聽起來似乎真的是蠻嚴肅的事，但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深刻體會，真的自覺到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，至少一些育兒專家所要求的一些事情，自己都一直沒辦法做好，或做得到。

當然，育兒教育的派別也很多，而所謂的“好媽媽”也沒有一個標準，講來講去大概的總結不外都是一個“愛”字。但要怎麼做，才算是真的愛孩子呢？有個蠻認同虎媽育兒經的朋友一直很用心教導孩子，她孩子在大概兩歲時就會認字背乘法表等之類的驚人表現；然而另一個對華德福教育略有研究的朋友卻告訴我說，太早讓孩子正式學習和評價，會讓孩子的时间和空间被成人和社会的要求所侵占，儿童被迫变成了小大人，童年逐渐消逝，孩子失去了成长的自由。

這樣聽起來，我們總是會無意將自我的期許加在孩子身上，很多時候，我們用心所付出的愛，也許不一定對孩子是好的，更不用說一般因太愛孩子而造成的寵愛及溺愛了。所以這個“愛”字，真的是知易行難。無論是虎媽的嚴格教育還是華德福的心靈教育，我都一直在黑白的灰色地帶中探索，戰戰兢兢地像走鋼索般，慢慢走著這條充滿挑戰的育兒之路。

小車迷

童童愛車，愛到超越了我所能理解的程度。大概四、五個月大的時候，他就對車特別有興趣。當時他雖然自己不能行動，需要人抱，但卻能很有“主見”地發出“嗯嗯嗯”的聲音搖著身軀“指示”你帶他去他要去的方向。而他最喜歡我帶他去屋外的空地，看大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，特別是龐大的卡車或巴士經過時，他總會提起小手指一下驚嘆地“噢”一聲，有時兩母子就這樣傻呼呼地在空地轉幾圈而耗掉了一個午後。

等到他會坐的時候，有次他在婆婆家時，剛好屋外有輛大型卡車在鋪路，平時好動坐不住的他竟然可以乖乖坐在高椅不動，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專注看卡車的一舉一動，大概可以耐半個小時之久，讓我這個對機械完全沒有興趣的媽媽大感不解：到底這個又吵又龐大的巨物有什麽好看的呢？

這樣癡迷的一頁掀開后，童童對車子的熱愛越來越顯著。沒錯，無可避免的必須給他買玩具車，但幸好他的表哥堂哥也是小車迷，送了不少二手玩具車給童童，讓我們做爸媽的省了不少錢。只是那些玩具車幾乎都無法逃過被他拆解的命運，不是把輪胎拆散了，就是把門拆解了。如果是那種有裝電池的電動車，他一定會翻開底部，拆下電池研究一番，再裝回去測試不同按鍵的反應等，儼然像個小工程師。

除了玩具，看書時他一定會先翻開交通工具那頁，看畫面時也是先注意到車子，即使那輛車子只不過是畫面裏不起眼的小背景。而最傷媽媽心的是，好不容易盼到他開口説話時，先叫的不是 “媽”，而是“qia”（車的福建發音）。因此，我不得不懷疑他愛車的程度，已經超越了我這個媽媽。

有次在逛書展的時候，童童竟然可以在一片書海中發現一本小書，裏面全是車子的圖，他興奮地指著它喊：車，車，車！就是要我非買不可。還有一次在逛街時，經過賣光碟的店門口，發現車卡通（Cars）的海報，竟然會吵著要看這部戯。這讓我這個當媽的很挫折，因爲處心積慮為他準備了很多圖書，但他幾乎只找有車的圖，每天早上睡醒第一件想到的事，就是車子。

平時看見爸爸洗車時，他也會忙著推出自己的學步車，跟我要了一片抹布后，便學爸爸似模似樣地“洗”起車來，認真地模樣煞是可愛。但後遺症是，接下來他洗澡時也會帶上一兩輛小玩具車進去浴室，幫車子“洗澡”，過後還會用布抹干，再凃點粉，真的是令人哭笑不得。

有次家裏的車子輪胎漏氣了，爸爸在旁換輪胎，他也吵著要拿工具換自己的小輪胎。過後跟爸爸去輪胎修理中心時，更是大開眼界。看見店裏許許多多的大小輪胎，還有那些大哥哥手腳利落地換胎修胎，他簡直看到入了神，寧願不去隔壁的咖啡店坐下等輪胎修好，堅持要待在悶熱的店裏看人家工作。

看到他如此癡迷的模樣，我便想起有個朋友在面子書的分享到，有個孩子告訴他爸爸說他想要當黑手，他爸爸聼后不悅，並帶兒子去汽車維修中心看黑手的工作，並說那是沒出息的工作。看了這段分享，我第一個反應是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像那個父親那樣專制，但我想象如果有天童童也說他想當黑手的話，我能接受嗎？

坦白說，多少還是有點接受不來的。許多專家不斷提醒家長要尊重孩子是個獨立的個體，不要把自己的理想強加在孩子身上。看來我這個當媽的要開始好好修練這項功課，讓孩子在自我探索的過程中，能在自己的光影中找到幸福的方向。

童牙

童童大概三四個月的時候，就開始有要長牙的跡象。開始是先吃手手，然後就很愛咬東西，應該是牙齦很癢。因此，我們就特地去選了兩個牙膠給他咬，一個是裏面沒有水只有軟膠的透明魚，另一個是裏面有水而表面是有浮點的大象圈。

然而，那時他還不是很會把東西放進嘴巴（還不能計算拿在手上的東西與手掌之間的距離，總是會把東西放到鼻子上），就算我們幫他把牙膠塞進他的嘴裏，他也沒有如我們想象般地很喜歡咬牙膠，最後還是選擇吃自己的小手手（雖然知道這樣不是很衛生，但看他把胖胖的小手塞進小嘴裏的模樣，真的非常可愛）。過後，他還看中了他大姨送給他的絨布長頸鹿，但布娃生毛，也不是很想給他咬。幸好後來在西馬買了一個比較硬的水果串能符合他的“口味”，才可以讓他毫無顧忌地咬咬咬。

聽説寶寶再長牙階段會有很多狀況，比如會發燒或半夜哭閙之類的，幸好這段日子童童除了比較厭奶之外，沒有太多的不適。經歷了近一個月磨咬，童童下邊的兩顆小門牙終于在近五個月大（2010/03/24）時長出來了。兩顆小小的下門牙，努力破肉而出。只要童童一咧嘴笑，就會自豪地露出來。

然而，牙雖長出來了，但他牙齦還是很養。我們便買了一些小餅乾，有較硬的餅條、也有較軟的米餅，但太硬的他都不會吃，只會吃容易融化的米餅。過後，一個新加坡朋友送他一罐Gerber的小米餅粒，包裝上寫明説是適合給crawler的，雖然那個時候童童還沒開始爬，但它像小珊瑚狀（或小花型）的樣子，很受童童的喜愛。我每次把它放在小碗裏，讓童童自己抓來吃，順便訓練他的手指肌肉。

長牙后的童童，特別愛咬人，幸好他只是咬我，偶爾咬一下他爸爸。別看小子牙小小顆，一被他咬還真要命，因爲他只咬你一層薄皮，而且是使盡全力，所以每次都會有瘀青。我媽說不能讓他習慣性咬人，所以在他咬人時要兇他、掌他的嘴，可是我每次掌他，他卻笑得更開心，大概是我不夠兇，他老爸就會在旁嘆氣說：唉，慈母多敗兒！（但也不見得他能兇到他啊！）

兩個月後，童童的上門牙也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白邊，就這樣平均每兩個月就長兩顆牙的進度下，童童大概在十一個月大的時候就長了八顆門牙。停了一段日子后，到了十三個多月大（2010/11/18）時，才再發現他上邊的臼齒也冒出來了，不到一個月内，他的左邊的上下犬齒也長出來了。

因此，很快地童童就會有一幅完整的牙齒，所以要更加照顧口腔的衛生（之前只是在洗澡時用手帕幫他“刷”牙，但幾乎天天被咬）。我們特地幫他買了一把新的牙刷，也讓他嘗試自己刷。第一次自己刷牙的童童感到非常新鮮，一直煞有其事不停地刷，洗澡完后還是不停地刷。也許還未長齊的牙齦真的很癢，但最讓媽媽感到安慰的是，他發牙的過程都很順利，就算發大牙都沒有大閙，真的是要感謝神靈。

現在的童童，可以吃很多東西了，每次把大塊一點的東西放進他的嘴巴，都會不斷提醒他：要記得咬噢！看見他認真咬（他還不是很會咀嚼）的模樣，真的覺得很有趣。這樣的點點滴滴，雖記起來有點瑣碎記，但看到童牙一顆顆地長出來，真是有種幸福的感覺。

開始咬長頸鹿

然後就咬水果

後來才喜歡大象

有天他發現他的魚可以拿來這樣玩

咧嘴大笑的童童，看到八顆牙牙了！

童童第一次自己刷牙

叫媽太沉重

童童在第三個月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，這一病可非同小可。第一次搭小飛機回馬魯帝婆婆家后回來，也許受了點風寒，有點小感冒。原本只是流點鼻涕，輕微咳嗽，但過後有點感冒的爸爸在傍晚時分抱他到院子走一圈后，病情就加重了。隔天醒來時咳嗽帶痰，嗑嗑嗑，咳得好厲害。

開始只是抱他去私人診所看看，醫生說暫時還未感染肺部，但如果情況繼續嚴重下去（如一天内咳嗽超過十聲就算嚴重），就要服用抗生素，不然細菌感人肺部，後果就不堪設想。拿了葯，還有一瓶抗生素（這個醫生沒有強迫我們買，但因隔天是公假，怕情況危急時沒有醫生看備用的）。但抗生素一服，就要連續服用五天，心裏是壓根兒不會用的，只是付錢買個安心。結果隔天，童童的情況果然更糟。不只一天内咳嗽超過十聲，還嚴重到沒辦法喝奶。不過那瓶抗生素，我們還是沒有打開用，而是直接把童童送進醫院，詳細檢查。

來到了醫院的急診室，醫護人員聼說童童沒辦法喝奶，便領我們到哮喘病童專用的房間，使用一個有點像氧氣筒的儀器，釋放出有葯的蒸氣給童童吸，通順童童的鼻喉。這樣的療程大約需要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（直到筒裏的葯釋放完畢），所以在等待的當兒我們也順便跟其他人閒聊。會來到這個房裏的孩子大部分患有哮喘（除了童童例外），他們都要定時（視情況的嚴重程度而定）來這裡靠氣筒來維持生命。看見他們大部分都雙眼深陷、面容憔悴，内心也為他們感到難過。經過這個療程后（雖然開始他不太願意，不過後來可能覺得蠻舒服的就乖乖合作），童童整個人感覺也比較輕鬆了，還會咧嘴笑。但爲了慎重起見，醫護人員還是為童童照X-光，發現他的肺部有點疑似受感染的跡象，便建議童童留院觀察。

又要住院，我拖著有點沉重的心情再次走進兒童病房，而這一次來到醫院走一圈，深深體會人生無常，因爲看到許多不幸的小孩。其中一個是在童童的床位對面患有嚴重哮喘的寶寶，只有四個月大就需要光著身子（只穿件尿片）遍身插滿針管，還需要時不時靠氣筒吸氣。也許因爲呼吸困難，寶寶不斷哭閙，而在一旁媽媽也感到很無奈。記得有入院的當晚，寶寶的情況突然很危急，醫護人員慌忙地把他推進急診室搶救，而無法為孩子分擔痛苦的媽媽只能在病房等待干着急。握著手機不斷打電話給家人，也不斷地流淚哭泣。我走上前去，想要安慰她卻不曉得該說些什麽。幸好很快地她的家人來了，一起安撫她的情緒。而她的寶寶也在幾個小時的搶救后，再度回到病房，繼續觀察。

而另外一個是在童童隔壁床的孩子，約兩嵗的他因肺部嚴重感染細菌而導致休克，除了遍身針管，還有大小儀器圍在他的床邊。一直守護在孩子身邊的父親幽幽地告訴我們，他的孩子已經昏迷超過一個星期了，但卻沒有絲毫起色。原來這孩子本來只是一般的傷風咳嗽，可是當孩子咳得越來越厲害的時候他們沒有馬上求醫。當發現情況嚴重的時候，他們因住在偏遠的林夢（離美裏需3個小時的車程），而來不及趕到醫院醫治。“這是我們結婚十年后，才好不容易盼到的孩子，卻因爲我們的疏忽而害了他。”父親語氣平靜卻沉重地道出他的懊悔，而在旁的我們聼了心情也異常沉重。因爲父母的小疏忽，而造成孩子一生的大遺憾，可以見得父母的責任何其大啊！我緊緊抱著懷裏的小寶貝，也深深為自己的照顧疏忽讓他生病受苦而感到歉疚。

這樣的歉疚，在過後醫生確定不得不服用抗生素后，更是加深。雖然經過一天的觀察后，童童就出院了。但因爲服用抗生素后童童不斷腹瀉（這次的抗生素要連續服用七天），造成小屁股紅腫，也難以進食，吃了不少苦頭。這個過程真的是很煎熬，一方面要心疼寶寶受苦，一方面要撐起身子，按時喂葯、量體溫、日以繼夜地照顧鬧情緒的寶寶。但這些辛苦跟那些在需要在醫院照顧孩子的父母相比，好像很微不足道，所以就變得比較可以承受了。幸好這樣痛苦的日子大概持續幾天，童童很快就康復了，而且自那次大病一場后，就再也沒有。。。（噢！要小小聲說）。。。添太多麻煩了。

大病初愈的童童，會笑了。

做媽的，真累！

當媽的喜悅很快就得到了挫敗。寶寶在第一次驗黃的時候（出世后的第三天），有些偏高。隔天小便還帶血，弄得做媽的緊張兮兮馬上帶他去醫院檢查。由於沒有拿到寶寶的尿液，因此醫護人員無法化驗而需留院觀察。第一次跟寶寶在醫院過夜的經歷，實在是疲累得刻苦銘心。因爲剛生産后的身子還很虛脫，傷口也很痛，而寶寶因爲沒有奶喝（當時還未分泌奶水）或有點不舒服，一直哇哇大哭，讓我根本無法好好合上眼躺下休息。由於醫院禁止使用奶瓶，所以想給寶寶喝點水都不行。因爲寶寶吸人奶會比吸奶瓶較爲費力，所以有些寶寶用過奶瓶后就會拒絕吸母乳。而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給寶寶吸吮母乳，刺激乳房腺分泌奶水。但這對元氣尚未復原的媽媽真是一大折磨，一邊心疼寶寶被餓着了，一邊在哭閙聲中精疲力盡地渡過漫漫長夜。

還好，在病房裏遇見一個華伊混血的媽媽，趁護士不在的時候偷偷挨近我的床位，塞了一瓶驚風散教我沖點給寶寶喝。寶寶喝后果然見效，馬上穩穩地入睡了。而第二天醫生觀察后判斷那只是一般男嬰的生理狀況，應該沒什麽大礙，便讓我們出院了。但寶寶還是有點偏黃，出院后我家婆便用一種草藥給寶寶洗澡，而我則努力給他曬太陽，童童的姑姑則建議給他吃維他命E，三管齊下的努力，終于在第二次驗黃的時候順利過關。

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哺乳的挑戰。一心一意想給寶寶全母乳哺喂的媽媽，卻沒有想到因爲奶水不足，所以寶寶一直吃不飽，躺沒有兩下就哇哇哭閙要吃奶，而在坐月的媽媽幾乎需要全天候一直把寶寶挂在胸前。我嘗試了很多方法：從擠奶器的輔助、吃些聽説能補充奶水的食物（如喝木瓜湯，甚至吃了一種朋友介紹的草藥-Funugreek），但都無法改善。最讓人沮喪的是，滿月時的寶寶只增加了約600克的重量，纖瘦得令人好心疼。在經歷了種種煎熬后，意志薄弱的媽媽終于退而求其次，決定雙管齊下，除了母乳外也給寶寶喝奶粉。自此之後，寶寶才開始吃得飽、睡得穩，體重也一點一點增加，慢慢肥壯起來。

而我這個才上任不到一個月的新手媽媽，便想要舉起雙手投降說：做媽的，真累！（讓我好好睡一覺吧！拜托）

初為人母，童童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牽動媽媽的心

當媽初體驗

要當媽媽這囘事，對我而言一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。就如有個朋友說的：很難想象一個大孩子會去帶一個小孩子。沒錯，一個像幽浮那樣飄浮、不定性的人，不但選擇了婚姻，還在結婚一年后，辭去熱愛的工作，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裏待產，成爲名副其實的宅媽。

然而，放棄忙碌的職場生涯走入全職媽媽的生活，卻沒有比想象中的來得輕鬆。再忙碌的工作，只要把電腦的插頭拔掉、把手機丟進魚缸，都可以鑽進被窩裏懞頭大睡。可是做媽的，除了燒飯煮飯料理家務這等閒事外，最大的壓力莫過於要時時打起精神注意，守護寶寶的健康。

從懷孕時期的步步爲營——除了不敢亂吃東西外，還要緊記那些不管信不信都好的婆婆媽媽禁忌，到生産時的步步驚心——經歷了每隔30秒的陣痛一天后才推入產房，再以生平最劇烈的撕痛，順利產下重達三公斤的健康寶寶。承受過那樣的痛楚后，似乎再也沒有承受不起的皮肉之痛了，跟之後縫傷口的痛楚相比，縫針時只是感覺像螞蟻咬那麽小兒科。

經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呼天搶地的嘶喊后，護士在第一時間把像小貓一樣瘦小的娃娃放到我胸前，光溜溜的小身體趴在我胸前用烏溜溜的大眼睛開始張望這個世界。經過護士清洗及包裹后，寶寶才又再度回到我的身邊，小嘴一貼近乳頭就會自動吸吮，準備接收媽媽獻給寶寶的第一份禮物——母乳。之前撕裂的痛楚仿佛飛得好遠，這一刻的甜蜜溫暖，是做媽的最大滿足。但從那一刻開始，媽媽這個角色也開始立體得像墻上的挂鐘那樣，24小時不眠不休全天候運轉。

後記：一年后才把生産時的心情寫下，許多畫面仍歷歷在目，仿佛如昨日。

剛出世的童童，就會牽起嘴角微笑。（2009.09.30）

你的一小步，我的一大步——放手

前兩天，童童終于勇敢地踏出自己人生的一小步。無需再扶著小車車，在我鬆開他的小手之際，自己跌跌撞撞地邁開了幾個小步。這樣的小躍進，讓這個做媽媽的我興奮地大呼亂跳起來。看見媽媽那麽高興，穩穩站在地上的童童自己也咯咯的笑起來。而在旁工作的老公，也搖頭竊笑著對孩子說：這個媽媽，傻傻的哦。

這樣的小幸福，一直都想好好記錄下來。只是一直給自己很多藉口，一年過去了，除了不間斷地拍照及錄影外，就只有在一些社交網站留下一些零散的片言。十三個月大的他，用一般寶寶的進度努力學習與這個世界互動，我也許錯過了一些巨細靡遺的記錄，卻不曾忘記每一個他烙印在我心裏的成長印記。除了如他笑容般純真的種種甜美回憶，當然還包括當媽媽的挫敗（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媽媽）以及掙扎（一個需要巨大自我空間的媽媽如何忍受寶寶肆無忌憚的依賴），這樣的甜蜜負荷，沒有自己親自走過，無法深刻體會。

而童童這次所跨出的這一小步，給了媽媽莫大的鼓勵，希望自己能更完整地記錄童童每一個成長足跡。朋友說：寫啊寫啊！等他十嵗的時候當成他的生日禮物送給他。

十年后，會是一幅怎樣的光景啊！自己都不敢想象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，目前我有這個條件全心全意陪伴他，給他撒嬌給他賴，但不想讓有限的自己限制無限的他。今天有個朋友也分享了黎巴嫩詩人紀伯倫的詩文：

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，他們是生命自己的孩子。
他們透過你來到這個世界，他們卻不屬於你。

你可以給他們你的愛，卻不能給他們你的思想，
因為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思想。

你可以提供他們身體的住屋，卻不能替他們的靈魂找房子，
因為他們的靈魂住在明日之屋，那是你即使在夢中也無法到達的地方。

你可以努力像他們一樣，但是千萬不要使他們像你一樣，
因為生命是無法逆轉的，更不能被昨日的你所耽擱。

我希望自己能一直記住這首詩，尤其是在充滿挑戰的明天，尤其是當孩子決定鬆開你的手，大步向前進的時候，要記得自己只是弓，而孩子是从弦上发出的生命的箭矢。他會飛往你無法到達的地方，展翅、翺翔。